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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3日，是我第一次在宠物店看见你，作为24岁的生日礼物，你对我意义重大。本来我一直想养一只道奇，不巧那天宠物店一只道奇都没有，却让我一眼看到了你。虽然你长得并不漂亮，毛色杂、个不大、价格中等，按道理应该很不起眼，但我特别相信眼缘。我伸了伸手，你就用小舌头舔了舔我，抱你出来也不反抗，放地上就活蹦乱跳，搁回玻璃隔里面就扑着爪子看着我。我毫不犹豫的把你带回了家，我怕如果我不做你麻麻，其他人可能会因为你毛色不纯价格不贵不喜欢你，我暗自发誓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兔宝贝之一，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兔麻，我提前大半年时间逛论坛看资料学习科学养兔，还给你取了个存在心里很久的名字 —— 晕晕。 在接来下的一个月里面，因为广州的回南天潮湿加上刚满月不久，你开始拼命的挠耳朵，我发现有轻微皮炎的症状。在我网上一顿求医之后，晚上十点去药店买来了妇炎洁一天早晚两次的给你抹，没想到这个偏方还真挺管用，没两天你就康复了。那个时候我发现你真是个好动的主儿，性格霸气随你娘。每天喜欢拼了命一样在客厅打转转，好不容易停下来就四仰八叉的趴着，让我这个当麻的很无语。。。晕晕，你是个女孩纸，麻烦注意下形象好不好。。。 你是个长不胖的吃货,什么牌子的兔粮都不挑嘴,怕你坏牙齿想你健康长寿,都是直接找的香港代购给你买爱宝的兔粮,因为你不喜欢吃提草,我换了各种品牌的提摩西,发现你个小贱命就喜欢吃国产十几块钱一公斤的，会给麻麻省钱的宝贝真贴心。我一度怀疑你的前生是条狗，最爱就是翻垃圾桶，哪怕是垃圾桶是你身高的两倍，你也可以毫无压力的跳到垃圾桶里捣乱。。。我都不记得我一共几次追着你的肥屁股把你嘴里叼着的鸡翅骨头抢下来，你是兔子好吗？吃兔粮吃草吃点水果青菜当零食好吗？ 2012年6月，过完端午节小长假从武汉回来后去寄养店接你回家，发现你开始流口水，没方向的乱跑之后到处撞，撞到柜子上嗡的一响也继续跑，我知道一定是病了。要知道你那个时候刚成年，我更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慌乱的我几经辗转去了雅泰找到黄医生给你看病---细菌感染导致的口炎。如果当天晚上不能熬过去，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谨遵黄医生嘱咐，隔几个小时灌草粉和水，早晚喂药，感谢上苍让我把你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你倒是也很懂事，死都不会上厕所的人大病一场之后竟然转性，再也不在客厅房间NNBB了，只在阳台固定地方解决问题。我那个时候真的相信动物是有灵性的，也真的相信，你是听得懂麻麻说话的。 再后来，我再也不敢把你寄养在宠物店，都是我走哪你跟到哪。麻麻回家，带你坐高铁一起和外婆外公过节。你知道他们多疼你不？从来不喜欢小动物的外公竟然会趁我还没起床的时候偷偷带你到楼下花园去散步，外婆还给你织围脖让你过新年，家里种的植物塑料桌布还有存的青菜都被你个坏蛋啃了，只有我跟着你屁股后面又打又骂，他们都是笑了笑就算了，只要不影响健康,你喜欢吃就让你吃了。 你就这样平稳快乐的度过了你的一岁生日，吃了兔粮拉着屎,啃着提草撇着腿，喝着开水撒着尿，翻着垃圾桶找香蕉皮，跳上茶几抢翻葡萄干(至今我都没脸告诉你外公,春节的时候你打碎了他一瓶全新未开封的藠头。。。),心情好的时候跳我肚皮上求抚摸，心情不好的时候，拿你的大屁股对着我翻脸不认人。你哪里是我的闺女，明明就是我的祖宗。。。 发现你有假孕拔毛的现象，想想你也是个老大不小的黄花大闺女了，准确来说，在兔届当中，你和麻麻同龄。为了你的健康，怕你以后子宫病变，我毅然决然的和顶顶麻决定在2013年4月29日“五一放假”第一天，带你和顶顶一起去做绝育。黄医生说做了那么多绝育的手术，没看见哪个母兔子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做手术前满诊室的跑，当成自己家一样毫不讲客气一路跑一路埋地雷。黄医生还夸你BB健康属于绝世好便，让我这个麻麻站在旁边囧的不行。要抱你进手术室，你就跟我躲猫猫，我知道我能里有限，在你精力充沛的时候我是绝对捉不到你的，于是我宣告投降，雅泰医生护士上场，换了仨人，最后还是男医生拿毛巾裹着你才乖乖就范。我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你缝着伤口迷迷瞪瞪的出来了。你比顶顶更快的自己坐起来翻身走动，我怕你疼，摸你脑袋，你就躲，我对着你的脸，你就扭身拿屁股对着我。我跟顶顶麻说，晕晕拿屁股对着我就是生我气了，肯定觉得我为什么要带她来动一刀，再也不想理我了。我的个亲闺女啊，你知道痛在你身疼在娘心吗？我是真怕你术后不吃东西，怕你自己拆肚皮的线，怕你手术恢复的不好。于是带你回家了之后，整个五一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休了年假在家守着你。 怕你戴头套不舒服，我把头套拆了把你的窝推到了客厅靠着沙发，我时刻盯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开始主动进食。在第二天一早打了第一针止疼药了之后终于开始吃草和兔粮，我第一次觉得广州早晨的七点艳阳高照。一眼没闭眼的我终于可以到床上去歇会，还是担心不带头套让伤口感染，我把你推到我我床边，笼子半开，摸着你的脑袋睡着了，我梦见你康复了之后长得更胖更壮了，更爱把包子脸凑我跟前撒娇了。没心没肺的你继续保持着你的优良传统，我还在顶顶麻面前炫耀你听话，恢复过程自己一根针都没拆，我还跟黄医生说，晕晕这个一身精肉的胖子完全不像个术后的病人，已经满屋子跳上跳下不得安宁。 ---------------------------------------------痛苦的分割线-------------------------------------------------------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7号晚上睡觉前你都是跟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走路；我躺沙发上你还跳到我脑袋旁边凑近我拿你的大毛脚欺负我；我说“晕晕回窝，睡觉！”，你就会跟着我的手指头指的方向，自己跑进笼子里等着晚上的一把兔粮和新草。。。一直到8号早上起床我照例跟你说早安，喂兔粮，你都是站立起来扒着笼子疯了一样的迎接我。我以为对我们母女来说，就是个普通的一天。可是没想到，不幸却离我越来越近。。。 你听得出来我回家的声音，只要我进门你就会不安生，老远都能听见你在笼子里扑腾想出来玩。8号中午回家，我也是习惯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阳台看看你。可是我发现你今天看见我一点都不激动，脑袋还比较频繁的在点头，我以为是呼吸频率，可是是我一年半以来跟你朝夕相处的日子，我知道你的呼吸不会是这样点头的。我摸了摸你脑袋，看看耳朵鼻子眼睛都没什么异常，问了句“晕晕，你怎么了”，你还是围着我的手跳了个兔子舞转了一圈，我想应该没事，喂了把你最喜欢吃的兔粮，看你还是兴奋的过去把脑袋埋到食盆里享用，虽然还是边咀嚼边点头，想着可能还是在术后恢复期，没有多想，便顶着大雨出了门上班。 晚上到家19：00，开笼门，你没有跟往常一样兴奋的跟着我屁股后面进洗手间进厨房，而是自己慢慢出来，跳上了电视柜一动不动。我跑去笼子看了看，天啊。。。今天中午喂的兔粮竟然没吃完，提草没动过，连纯净水都没有少。。。我知道一定是有问题了，拿了你最喜欢吃的零食果干逗你，你还会跟着我到沙发旁边抢吃的，算是让我放了点心。可是你竟然很平静的走过了垃圾桶又回到了电视柜上趴了下来，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会不扒垃圾桶！！垃圾桶里面有你最爱翻的香蕉皮！！你不可能闻不出来！！！我就蹲你对面静静的望着你边呼吸边点头，我开始找黄医生电话，我告诉她你的情况，黄医生说这样听上去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病症，我强调你太反常了，这已经超乎术后恢复的反常了，我问能不能接视频看看晕晕点头的情况，这个时候黄医生才告诉我她现在在HK，让我联系雅泰找也会看兔子的胡医生，感谢黄医生的责任心之后挂了电话就开始联系胡医生。当20:30分和胡医生接上频的时候，胡医生说晕晕头不偏，确定是在点头而不是正常呼吸幅度吗？我很肯定的说，你平常呼吸不是这样，点头的动作从中午维持到现在。然后我继续告诉胡医生你的饮食排泄和习惯情况。为了让胡医生看的更清楚，我还拿果干逗了下你，胡医生还说你的劲儿挺大，吃的挺香，我说今天你吃的一点都不香，因为她不知道你这个大力士以往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的抢我手上的食物。 雅泰晚上21:00点关门，看了看你的病状，胡医生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以明天去雅泰进行详细检查，我想了想也是，等我到了医院可能已经到了关门时间，而且黄医生也是第二天从HK回广州，你的“疑难杂症”多个医生看好的可能性就更大。我就和胡医生约了9号中午13点去看诊。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每况愈下。。。晚上23点，我发现你已经不愿意主动进食，就连我刚买的香喷喷的豆蔻你也只是吃了一口便没有了下文。背脊一凉，我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是个不眠之夜，赶紧拿针筒，草粉兑温水准备强灌。这是我在口炎后第二次强行给你喂食物，要知道你连绝育手术都是自己进食的。。。凌晨2点，5点，我起来了两次给你喂吃的，我发现我已经不需要用毛巾裹着你喂食物你也不挣扎，我捉你你也不躲，就是坐在那，呼吸比较急促的看着我，三个小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躺回床上，听着鸟叫恨不得天赶紧亮，我可以带着你直接去医院，看你病怏怏的样子而我这个做麻麻的无能为力，真的很难受。7点半，我起身去跟你说早安，没想到。。。你瞪圆着眼睛侧身躺在底板上一动不动。。。我脑子嗡的炸了，拼了命的摇笼子，想看你跟原来一样受惊似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坐起来扒着笼子闹腾我。。。可是你还是毫无反应，我伸手摸了你棕黑相间的皮毛，不仅没有了温度，且僵硬。。。 我淌着眼泪想着前一晚洗完澡莫名觉得一阵阴风带来的不详预感；想着凌晨五点你一直都没变过姿势的望着我，是不是在跟我诀别；想着我后来躺在床上听见你跺脚的声音，还傻啦吧唧的把回光返照当成你跟原来一样，晚上喜欢把笼子跺的咔咔响。。。我竟然都没守着你度过最后的兔生，而你也死不瞑目。 9号早8:00，我拿箱子，垫了第一次口炎照顾你用的毛巾，铺了层你天天吃的提草，铺了层前一天才收到的新鲜燕麦，上面盖了层你还没来得及吃的看起来绿油油的黑麦，我近乎颤抖的把你僵硬的尸体挪到了箱子里，旁边撒上了你爱的兔粮、草圈和果干。我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你看了半个小时。。。跟放电影一样想着这一年半以来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一命呜呼，而你又这么毫无征兆的不辞而别。。。 我发消息给黄医生告诉你撒手走了，9:00，黄医生回复信息，我问“能不能做尸检，我想知道晕晕到底是怎么了”。黄医生答，“可以”。我二话没说抱着箱子打车奔向雅泰。胡医生看见我心情沉重的样子把我带进了诊疗室，我听见耳边男护士跟其他工作人员说，我是带兔子来做尸检的，我心理只有一个声音，“不，我是来认罪的，我想知道我是哪里没有照顾好你，也想知道如果我8号晚上毫不犹豫带你来医院，会不会还有一线生机”。。。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哪来的勇气，胡医生给了我手套和口罩，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我整个尸检过程都在旁边配合胡医生一起完成。耳朵、牙齿无明显病症，虽然耳内有略微化脓，但绝不至死，而且这种脓包可能是绝育手术带头套导致的。如果炎症严重扩散到脑部变成脑炎，按常理也会造成偏头或偏瘫的情况，而你平衡能力一直很好，脑袋也很直，排除。然后到解剖，先开你十天前做手术的部分，盲肠、膀胱、手术割除子宫的关节、大肠小肠还是一切正常，无任何病变，胡医生说，这些部分看上去都是一只非常健康的兔子，不可能是肠阻塞、不可能是积食导致的急性死亡。细胞检测，结果一样正常。剪刀接着顺着你的肚皮往上，胃部因为死亡胀气，为了弄清是不是误食异物致死，所以把胃部切开，胡医生很仔细的排查食物残留，除了为消化完的兔粮，别无他物。。。肝脏正常，肾脏正常，胸腔正常，粘膜正常，最后只有心肺了。。。切开了看，里面有积水情况，这些积水可能是导致你突然死亡的唯一原因，压迫心脏，供血不足，心跳困难而死，想着你最后瞪着眼睛离开人间的样子再想着你跺脚声，应该是等我看你最后一眼就撒手人寰。。。 可是为什么会积水？！你除了做手术没有出过门！你没有从高空跌落！更没有被车撞过！而且头一天晚上你还是无忧无虑的一切正常，怎么过了几个小时，你就心肺积水了？！！你那么大的手术都恢复的很好，怎么健健康康的就积水了？！我问胡医生，如果8号晚上带你来医院，你会不会还有救，胡医生说，可能性也很小，积水不好查，哪怕查到了能做的救护措施也不多，猫狗常见宠物多半也是靠自我恢复和天意，更别说一向胆小难治的兔子。。。 做完尸检，我不知道是该继续自责还是释然，虽然还是不知道你死亡的准确原因，但是好像这样的结果已不是我能左右，我只能希望是兔星球在召唤你回去，可能你在那边可以过得更加开心，所以你才会用一种这么残忍的方式突然离我而去。 晕晕，你是麻麻第一个认真喂养的宠物，你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长得不漂亮的杂毛垂耳兔，是一个真的可以带给我喜怒哀乐的伙伴、朋友、闺女。为了能够和你一直在一起，为了能够让你在兔星球得到安息，我带你去做了火化。现在你静静的躺在青花瓷的罐子里，不知道还能否适应。 麻麻还要继续适应阳台左边空空的笼子；还要继续适应垃圾桶再也不会被你调皮的推到；还要继续看着刚买的那么多草和兔粮在笼子旁等着主人来享用；还要继续适应身后再也没有一个讨人嫌的跟屁虫；还要继续适应没有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你大力的踹我抢食物。。。 愿你在兔星球一切安好，我会常在梦里看见你歪着脖子卖萌的样子的，麻麻想你，永远爱你。。。 |
